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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【图书推荐】] 杨应芹增编《东原文集》评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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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5-2 05:01:56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
前日买了杨应芹增编整理的《东原文集》一书,是黄山书社去年底出版的新书,大概翻看了一下,下面简单做个评介。

戴震在乾隆年间,即是学界公认的「大师」(),近代以来,又受梁任公、胡适等人的推崇,其思想与著作,一直以来都受到学界的提倡与重视。以「文集」而言,清代有孔继涵和段玉裁二人所编的「微波榭」、「经韵楼」本;今人点校整理的,则有赵玉新点校的《戴震文集》(中华书局),汤志钧点校的《东原文集》(收于《戴震集》上编,上海古籍出版社),还有收录于黄山书社的《戴震全书》和清华大学出版社的《戴震全集》中的东原《文集》(后者将文章打散,依性质分入各册中)。若以著作整理发行的状况来评量一位学者受重视的程度,东原所受的礼遇是远超过清代大部分学者的。

杨应芹教授是《戴震全书》的主要编校者,于〈前言〉中说明增编出版《东原文集》有二个目的,一者想把东原的文章尽量收全,故以段氏「经韵楼」本为基础,增辑了34篇文章,并加上东原手札11篇和四库馆校书提要16篇;〈附录〉则为杨氏所撰《段著东原年谱订补》。不过,这些增辑文字在东原《全书》或《全集》中多已收录,仅部分因性质和分类因素而划入他册,此次将其聚拢为一编,主要为方便读者计。稍事比对,似乎未有超出《戴震全书》中所收文字,〈附录〉亦然。二者,做必要的校勘以消除错误,特别是影响大的错误。引起个人兴趣的是这一部分,特别是杨氏〈前言〉中所揭示,因文字校勘上的发现所可能纠正学术史研究上一些重大问题。

其一,经韵楼本收有〈书水经注后〉一文,乃是东原于乾隆三十年校定《水经》后的自记文字。懋堂将其编于〈水经郦道元注序〉后,且因〈书水经注后〉的一些内容已见于〈水经郦道元注序〉中,故将其删去二百馀字。杨氏认为此文应题为〈书水经后〉,且其写作早于〈水经郦道元注序〉十年,依时序编排,二文位置应互换,方能显现东原早期治《水经注》的成绩与发现。杨氏并认为,若非懋堂编排此文时的颠倒删削,后来所谓东原《水经注》抄袭赵一清的风波便不会发生了。

其次,经韵楼本〈毛诗补传序〉:「先儒为《诗》者,莫明于汉之毛、郑,宋之朱子。」杨氏查阅国家图书馆藏《戴氏经考》(即《毛诗补传》)序,「宋之朱子」作「宋子朱子」。杨氏认为「子朱子」之称是东原私淑朱子,以朱子为师的明证。东原后来批判程朱理学,并非对朱子的背叛,而是清代朴学学风所决定的,因”吾爱吾师,吾更爱真理”也。

就闻见所及,漆永祥先生曾于上海图书馆藏江永《善馀堂文集》书后附录,发现东原所撰〈江慎修先生七十寿序〉一文(文刊《中国典籍与文化》2005年1期)。此篇文字是考证江、戴师生关系的重要文字,杨氏似未注意到,故在其订补的东原《年谱》里,仍强调二人初次相见在乾隆十八年,且关系在师友之间,或说忘年之交,后来所谓东原背师一事并不确实。其实东原于此寿序中称江永为「吾师」,自称「及门」「门人」,且撰文于乾隆十五年。可见杨氏关于江、戴初次相见时间及关系的考证,完全错误。漆氏发现并公布此文已有多年,未能注意及之,实属可惜。

其次,吴修所编《昭代名人尺牍》一书中,收有东原致钱大昕书信一封,谈及与惠栋相见后的印象,略云:「晤惠定翁,读所著《明堂大道录》,真如禹碑商彝、周鼎齐钟,薶藏千载,斑斑复睹。微不满鄙怀者,好古太过耳。」(蔡锦芳《戴震生平与作品考论》一书已引及),其实是考见惠、戴治学态度不同的好材料。此次增编,亦未收入此封信函。

另《文集》中收有〈记洞过水〉一文,又见于懋堂《经韵楼集》中,文字内容完全相同,其作者权归属,学者间颇有争议。杨氏考证此文作者应是段玉裁,故在编辑《戴震全书》时,曾将此文剔出。此次虽将其收入,但仍坚持原意。此一问题,台湾陈鸿森先生亦有〈记洞过水非段玉裁所作辨〉(《史语所集刊》第73本第4分),认为〈记洞过水〉原作者是龚导江,东原则为修改者,因修改幅度颇大,故懋堂刊刻东原著作时,将其收入文集中。比观二人所考,个人认为陈先生的说法较为可信。简而言之,杨氏认为懋堂因敬爱其师,故将此文收入东原文集中,从情理而言,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作为。

其次,东原早年从学江永,私淑朱子之学,即便没有「子朱子」之称,亦是学术史上人所共知的事实。后来转而批评程朱理学的原因,学者间推测甚多,但东原于义理上树异于朱子,有其个人思想转变的因素,与其心理上是否尊崇朱子,实没有必然的关系。欲于此一字之异上做翻案文章,实属无谓,可信度亦不高。

又从东原整理《水经注》抄袭赵一清的公案来说,此案甚为复杂,近代不少学者皆有考辨文字,闻见所及,陈桥驿先生的研究(〈水经注戴赵相袭案概述〉、〈论戴震校武英殿本《水经注》的功过〉),颇能总结此中问题。所谓东原抄袭赵氏疑案,在于二人整理《水经注》的校勘成果十同九九,而东原于四库馆整理《水经注》的校上案语中,诡称新发现《永乐大典》本《水经注》的优点,并标榜殿本校勘上的成果,对已进呈至四库馆中之赵书未着一语,实有掠美之嫌。与杨氏所称〈书水经后〉一文中,东原厘清《水经注》经文、注文混淆的成果,关系较小。欲从文集中二篇文字编排与内容多寡上来推翻此事,也是没有太大说服力的。

故总结而言,此次增编《东原文集》,在东原文字的搜辑上,尤有遗漏,实为美中不足。历代大儒中,在身后引起如此多的非难,如东原者,实属少见。做为东原著作的主要整理者,杨氏集中全力对东原身后诸多疑案做翻案文章,欲为东原辨诬的心理,可以理解。但就所标举的证据及考证结果而言,说服力及可信度皆不高。这是另一令人遗憾之事!东原学术思想的贡献与价值,学术史上自有公评,但对其人格上的争议,恐怕仍会是个持续不断的话题。不知此一现象,是幸抑或不幸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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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5-2 21:56:15 | 显示全部楼层
拜读中
引用第0楼yngwie于2009-05-02 05:01发表的 gdi v杨应芹增编《东原文集》评介 :
;〈附录〉则为杨氏所撰《段着东原年谱订补》。.......

段著?是简繁转换的问题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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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5-2 23:41:30 | 显示全部楼层
呵呵,一篇很到位的书评,谈谈对读后感的读后感。
引用第0楼yngwie于2009-05-02 05:01发表的 杨应芹增编《东原文集》评介 :
[戴震在乾隆年间,即是学界公认的「大师」(),近代以来,又受梁任公、胡适等人的推崇,其思想与著作,一直以来都受到学界的提倡与重视。以「文集」而言,清代有孔继涵和段玉裁二人所编的「微波榭」、「经韵楼」本;今人点校整理的,则有赵玉新点校的《戴震文集》(中华书局),汤志钧点校的《东原文集》(收于《戴震集》上编,上海古籍出版社),还有收录于黄山书社的《戴震全书》和清华大学出版社的《戴震全集》中的东原《文集》(后者将文章打散,依性质分入各册中)。若以著作整理发行的状况来评量一位学者受重视的程度,东原所受的礼遇是远超过清代大部分学者的。
.......

恩,yng兄所言“若以著作整理发行的状况来评量一位学者受重视的程度,东原所受的礼遇是远超过清代大部分学者的”,的确如此,除了yng兄提到清代和今人点校的,还有民国(38年之前)时期的许啸天等人的整理。当然,还有一些单行本著作,可以说从戴震之后,对其著作的整理就没有停止过。
只是不知道yng兄为何要在大师二字上打引号,想是为了和现在的大师区别一下吧,哈哈。

下面觉得老兄写的略显凌乱(有两个“其次”哈),可能是俺今天有点晕的缘故
引用第0楼yngwie于2009-05-02 05:01发表的 杨应芹增编《东原文集》评介 :
其一,经韵楼本收有〈书水经注后〉一文,乃是东原于乾隆三十年校定《水经》后的自记文字。懋堂将其编于〈水经郦道元注序〉后,且因〈书水经注后〉的一些内容已见于〈水经郦道元注序〉中,故将其删去二百馀字。杨氏认为此文应题为〈书水经后〉,且其写作早于〈水经郦道元注序〉十年,依时序编排,二文位置应互换,方能显现东原早期治《水经注》的成绩与发现。杨氏并认为,若非懋堂编排此文时的颠倒删削,后来所谓东原《水经注》抄袭赵一清的风波便不会发生了。
.......
虽然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,但对杨氏这个论点,和y兄后面的看法类似,如果东原能接触到“赵书”这一点上没有问题的,那无论如何,自己整理水经注时未提“赵书”都是可议的。
引用第0楼yngwie于2009-05-02 05:01发表的 杨应芹增编《东原文集》评介 :
其次,经韵楼本〈毛诗补传序〉:「先儒为《诗》者,莫明于汉之毛、郑,宋之朱子。」杨氏查阅国家图书馆藏《戴氏经考》(即《毛诗补传》)序,「宋之朱子」作「宋子朱子」。杨氏认为「子朱子」之称是东原私淑朱子,以朱子为师的明证。东原后来批判程朱理学,并非对朱子的背判,而是清代朴学学风所决定的,因吾爱吾师,更爱真理也。
.......
初看到这时,也想到戴震早期私淑朱子是公认的事,〈毛诗补传序〉写成于1753年,似尚未去京,即y兄所谓“早年从学江永,私淑朱子”之时,离作《原善》创新说之时尚远,以此论证东原私淑朱子并无太大意义,更不能以此证明东原后来批判程朱理学并非是对朱子的背判(叛?),除非杨老先生坚信一个人在中年后决不可能背叛他年轻时的想法。可见,讨论哲学家的思想,绝不能忽视他本人的人生经历与思想演变,否则便成妄谈。

另外一点,yng兄并没有详细谈,我认为杨老先生这个认为“东原后来批判程朱理学是清代朴学学风所决定的”,也是可议的。似乎比起历来对戴震的思想渊源讨论,如江永说,颜李学派说,唐甄说,惠氏说,西学说等论证阐明思想家之间的学术传承并不完全一致,后者要合理而理智的多(这方面yng兄倒谈了不少,足见扎实的文献基础)。
所谓乾嘉朴学,虽然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,以此为萌芽,但真正论奠基者,戴氏本身就是。我们所知道的朴学学风引导者们如钱、章诸人与戴氏师友间,朴学大将们(如段,王,孙、焦、阮、俞、黄等等)或是亲炙,或是私淑,或是推崇,或是研究。研究朴学者常提到东原影响一代学风,而研究东原者又提受朴学学风的影响,可谓碾转相证,看似合理,其实议论粗俗。
从反面来说,当时朴学尚未一统学术,何来受其“决定”之说。当时程朱仍然有市场呀,皇帝都亲自推崇,当时也有朱筠等理学大家,门生也不少。假如说戴氏一直坚持以程朱为是,我们同样可以说成时“东原后来一直坚持程朱理学,是受清代官方学风所决定的”,这里的“受**学风决定”有意义吗?
其实最多可以称之为“影响”,其实更恰当的应该说是“选择”,受一个学风影响就意味着不受另一种学风影响,尽管是有所谓主流学风,但任何一个时代的学风都不是单一的——有的时候,选择本身就是学术发明。对于戴震这样有着超乎时代的哲思探究,开一时风气之先,在思想史上有重大影响的人,是不适合用杨氏这种观点来说明其思想产生根源的,这样是等于变相抹杀了其思想独创性。如国外的康德、尼采、维特根斯坦,中国的孔子、老子、庄子、荀子,都是这样。
大陆学界常常习惯于外部决定论,以前受马恩列斯的影响,习惯从社会经济基础和政治上层建筑来看待某一思想家的观点,后来大概又受观念史之类的影响,习惯将某一思想家的观点说成是受当时学风的影响,如这里的杨氏,而不从思想家自己的独创性方面来看待问题。泛泛而论,这些观点都是有道理的,但具体到某一位具体思想家,却往往似是而非。这里便是如此。

哈,今天废话扯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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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5-3 01:05:32 | 显示全部楼层
谢谢停云兄的指教!一些因繁简转换和疏忽而致错误的字句,虽已改了些,总是粗心。昨天也是写得有点累了,便没再细加琢磨。汗~

简单地回应一下,虽然停云兄较多地是批评杨先生而不是我的说法。

在「大师」二字加上引号,确实是开玩笑的意思,因为这个词汇已经泛滥到没有意义了。不过,从现在可见的资料来看,惠、戴二人,确实是乾隆朝学界公认的二位大师,後代学术史也多如是看待。可见以前的舆论品评,比现在可靠多了。一笑!

赵、戴《水经注》案确实很复杂,没有专门研究,其实不应该发言的。只是因为杨先生在「前言」里提及,所举证据又很薄弱,才略为说说。大致上,我也觉得东原在这件事上是犯了过错,但以常理推断,以他当时的学术地位,何必来做这种不光彩的事?所以很多爱护他的人,想尽法子要替他辨诬,如胡适、杨先生。记得陈桥驿先生曾在文章中提及杨向奎先生曾去函请问他这个问题,陈先生也尝试做了解释。比如东原所做的是官方交办的事,为了迎合上意并争取时效,故说了些不老实的话,挪用他人研究成果等等。而且以前要求没那麽严格吧,没法子在书里一一交待。。。说到底,人会犯错,都有些苦衷,好像也没什麽事不可谅解的!我自己还不能被这些说法说服!当然,不是去苛责谁,只是警惕自己,人在还未实际行动前,心里已替自己找了很多理由了。。。

至於东原批评朱子一事,我也觉得从一个称呼要来论断此事,未免轻忽这个问题的复杂性。东原会在晚年转而批评程朱,如兄上文所提各种说法,杨先生的解释,反倒是最没说服力的一种。这里面可能存在的问题,便是杨先生未专研或说关心义理思想,故对此种问题的理解,仅从外在学风,或不直接相关的文献材料,便轻易做出推断。另一个原因,便是因为爱护东原之心过切,遇到新发现的材料,便不能客观看待,以致於做出过度的推衍,远超出文献所能提供的讯息。以「前言」所述整理增编《东原文集》所欲达致的目的而言,恐怕是很难获得大部分研究者的认同的。就这点而言,我觉得是挺可惜的。其实,在整理古籍时,实在没有太大必要去牵扯这些问题,要重新讨论,不如专门写文章去期刊上发表。免得因论断有误,减损了辛勤整理的功绩。呵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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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5-3 11:13:47 | 显示全部楼层
再细看了一下停云兄的帖子,所云:「当时也有朱筠等理学大家」之说,不知是否误记?若此处所指「朱筠」指章实斋的老师,朱竹君其人,在乾隆朝是提倡汉学最有劳绩的人,说他是理学大家,似正与事实相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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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5-3 12:41:06 | 显示全部楼层
汗,y兄说的是,朱筠竹君是伸张朴学的朝中显贵。俺指的是朱珪石君,晕倒,把弟弟打成哥哥了,前面提到章学诚,便联想起这对兄弟,一时没留神,结果把石头弄成了竹子。好像纪晓岚有“兄弟同车共一驴”之句吧,这会俺把他俩共一帖了。

对了,上面提及戴震思想渊源,呵呵,我对西学说很感兴趣,不知道海外学界在这方面有什么出色的论述或批评,y兄要得空,还请指点一二。。。

呵呵,再附张图,即y兄提及的《昭代名人尺牍》东原致钱大昕书信,一起瞻仰一下“大师”遗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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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5-3 23:19:42 | 显示全部楼层

Re:

谢谢停云兄贴出东原手札。有了电子版,找资料真是方便许多!想当年,是到fu图查阅扫描的电子档,手抄下来的。虽然没几个字,仍然是有颇大的差别的。

兄提到海外汉学界是否对东原思想渊源,尤其西学说,有什麽出色的论述或批评,印象中没有,翻查一下手边相关书籍,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。不过,这是我所知及藏书所限,并不一定代表没有。 以我个人的理解,就东原的学术思想渊源来说,还是受江永及徽学学风的影响较大,在他至北京受钱竹汀等人揄扬而成名之前,学问根基大抵上已经确立了。只是後来学问更为精深,而部分主张,也因与学界的互动而有所激化或说扭曲。这牵涉到东原个人处境和心理状况,余英时先生《论戴震与章学诚》一书里谈得很多,兄也该注意过,我觉得是很有趣的。由朱子之学要转向经史实学的,较诸陆王是较为顺当的,不过,这只是就学术方面而言;就思想方面,像东原的例子,便比较特别了。江永及东原其他徽学学侣,便少见批评朱子的。而他的转变,也不必一定要从他处得来,或说受了前人的影响,如兄前面所言。因为朱子的书,有兴趣且欲用心者,皆可自得之;而若对朱子理学思想有所批评,在不少观点上,一定有相近的地方,不一定是受谁的影响,如颜李、程廷祚等等。因为即便某些观点相近,在整体的学问系统上,他们之间也有大不同。东原後来思想的发展是很有意思的问题,不过,自己理解不深,大概都从拜讀某位老师的著作得来,便不在这里学舌了。

说了等於没说,还请兄见谅!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为什麽每次直接回复,都会在标题上出现「完善PDG magician FAQ手册之奖励活动」?

我已买了魔术师了,广告似乎不应做到我身上才是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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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5-4 01:49:56 | 显示全部楼层
哈哈,二兄说得真好,学习了。

我想以论代史算是近数十年的一条潜流吧,引进观念史之类的东西,算是新瓶装旧酒,春风吹又生了。

有个小问题,“因吾爱吾师,更爱真理也”这句,是这位杨先生自己写的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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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5-4 12:39:26 | 显示全部楼层
哈,本来还以为y兄也加入了深海集团,原来不是,呵呵,深海集团财大气粗,y兄应该向其董座索要广告费用才是。

刚刚看到兄的新贴,提及戴氏学术、思想,似将二者分而论之。学术与思想之分野,今人论著屡见不鲜,乾嘉时虽无此名称,然有所谓考据、义理之说而大体近之,故持此时观念讨论彼时之人与学亦未为不可。不过,戴氏之学重在义理、考据之不当二分,兄必熟悉,故不详举,此颇类今人所谓学术与思想不当割裂之论。如此,兄分别述之,恐有不契之处。愿兄得暇,为更进一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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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5-4 14:47:07 | 显示全部楼层
停云兄言及,东原之学强调义理、考据之不当二分,确实没错。不过,我觉得理论上如此标举,实际操作时能否达到这个目标,在不同学者身上,也有程度不一的显现。而在从事研究分析时,分类而论,也并不代表彼此之间没有关系。兄应该能同意才是!以东原而言,他在考据和义理二个领域上的成就,彼此之间的关系为何,也不容易论。简单地说训诂明而後义理明,这句话便有些争议。呵呵!

先把漆永祥先生多年前公布的资料上传,稍後再把杨氏的「前言」扫描上传。兄也可以针对里面的说法,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!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《东原文集 前言》已补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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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5-4 16:18:33 | 显示全部楼层
呵呵,兄提及漆文,想起老兄以前得大作,其实没有太多的好说,基本赞同兄那个帖子里的看法,不过劳老兄上传,还是多扯一二句。
漆先生说“民国间学者以为戴氏不尊江氏之说,观此文亦当不攻而自破”。呵呵,我的感觉,非但没有破除,反而是加重了。因为戴氏著作中称江永“同郡老儒”,非弟子之言,故有学者以戴氏未曾及门而加辩解,现在这则材料出现,反而显得那些替戴氏翻案的人是曲护了。
顺便提一下,清人已有批评戴氏不尊江氏者,不是到民国才有。而且民国时,戴氏名气日隆,反而是批评的人少了,为其辩曲的多了。

另外,就漆文中二处标点向兄请教
一于文末
今年七月十七日,先生七十大庆……(中略)乾隆十五年岁在上章敦牂月,律中夷则,门人戴震顿首再拜撰。
似当作“乾隆十五年,岁在上章敦牂,月律中夷则,门人戴震顿首再拜撰。”
按:上章敦牂乃岁星纪年之法,即庚午,查乾隆十五年正是庚午。律中夷则见《史记 律书》,后世多作七月之典,即江永作寿之时。

另一处在开始
经学之难,或一代数人,或数千年一人。若汉之郑康成,宋之子朱子,其学皆殊绝之学,其人皆亘古今不可无一、不能有二之人。然而窃犹有憾者:郑氏之学,无所不通,一洗专门固陋之习,唐贾、孔诸儒为疏义,犹或未能尽;中朱子上接邹鲁,下继濂洛,理精义明,群言有所折中。而踵其学者,或鲜博物考古之功,非学力之有所限,盖能兼之难也。
觉得读“郑氏之学,无所不通,一洗专门固陋之习,唐贾、孔诸儒为疏义,犹或未能尽中;朱子……”顺畅一些。否则感觉戴氏像在说朱子是在“邹鲁”和“濂洛”之中,呵呵。不过也不是解释不通,或者说朱子在郑玄和“踵其学者”之中,不过还是有些别扭。

呵呵,不过贴出后面这段,用意倒不完全在讨论句读。因为看见了很熟悉的“子朱子”,呵呵,顺着杨教授的角度去看,似乎在研究戴震对朱子思想态度的转变方面也有意义,其增补的文集没有收这篇文章是很可惜的。当然,如兄所说“与其心理上是否尊崇朱子,实没有必然的关系”。

哈。最近废话是越来越多了。杨文来不及看了,等晚上有时间再拜读吧。

匆匆一览杨文,杨文提到标点依全书而略有改动,不知道改动多不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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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5-4 22:19:45 | 显示全部楼层
继续打岔。看来这个”中“,还得是河南”中不中“的”中“啊。以”中“字属后,我是觉得把朱子放到两晋之际了,哈哈。

”子朱子“一句,云兄真是目光如炬,不过可以解释说因为老戴不小心前半句写了五个字,后边只好凑数了。相对而言,杨先生找的例子因为别扭,连两位戴集的编辑者都忍不住把”子“改成了”之“,所以他从北图找来的证据才能发两百年来未发之覆嘛,呵呵,其实也蛮有可能抄写北图那本的同学背”子朱子曰“背多了,顺手写了这么一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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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5-4 22:54:17 | 显示全部楼层
对於东原所撰寿序,我的看法和停云兄相同,包括个别文句的断点。当年看了也觉讶异,好不容易找到的文献材料,怎麽得出来的看法完全相反呢。不过,也要感谢罗,不然那有材料去写点东西呢!

不过,漆先生整理这时期文献,尤其为了笺释《汉学师承记》,是下了很大工夫的。像他在文章里提到江永《善馀堂文集》,便没机会拜读。兄有空去上海图书馆逛逛,若能查阅材料,应该有些东西可做才是。乾嘉时期学者极多,像东原这麽幸运的,大概也没几个。呵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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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5-4 23:18:27 | 显示全部楼层
哈,像《善馀堂文集》这样的善本,我怕是无缘一见了。倒是兄,机会可能还大些。
为了避免灌水之嫌,多扯一句。我看了杨文第一部分后,和兄质疑杨文〈记洞过水〉方面观点的感觉不太一致:在我看来,杨氏在此文的观点主要在于查了原稿,因戴氏“作了亲笔修改”,有“许多眉批”,故而“段玉裁把戴震修改的文章说成是戴震所作”,而后人因“文章的底稿毕竟是段玉裁的手迹”而收入段集。前者和陈鸿森先生的观点似乎并无太大差别。至于后者,由于没有看到陈文和原稿,不敢妄加评论。不过,这是个小问题,顺便提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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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5-4 23:29:34 | 显示全部楼层

Re:

是的,p兄也提出类似的问题。这个要反省一下,首帖里批评的是他以前的观点,在文集的「前言」里杨先生没有再做论述。「记洞过水」一文是龚或戴作,可以争论,若说是段做,差异便大了些。陈先生的文章里有详细的引述和讨论,我答应p兄明天把陈先生的文章扫描上传。兄看了便比较清楚双方的观点。我这里一些评论混杂了前後的意见,p兄也提及了,不过,便不去改了,留个记录。写这个一时心血来潮,要细细琢磨,大概便懒得写了。请继续批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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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5-5 06:28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嘻嘻,大学士就是不一样。

一开始还以为是对魔术师的使用问答提意见或进行广告宣传呢,却原来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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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5-5 16:11:16 | 显示全部楼层
扫描上传陈鸿森先生〈记洞过水非段玉裁所作辨〉一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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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5-6 02:08:40 | 显示全部楼层
呵呵,Y兄辛苦。粗粗读了几遍,觉得陈先生的文章还是很细密的,只是还有几处枝节不大想得通。

730页第二条讲懋堂编《东原年谱》说东原“代”龚氏作此一文,746页讲此文被懋堂收入戴集的理由“殆因东原增改者几及全文之半”,而没有提到其它的原因,那么似乎原文为谁所作并非主要。假如东原命懋堂起草,其后亲手增改近半,懋堂编集时难道就会弃之不顾了?(我想这件事或许适用著作权法第十二条:“改编、翻译、注释、整理已有作品而产生的作品,其著作权由改编、翻译、注释、整理人享有,但行使著作权时不得侵犯原作品的著作权。”哈哈)——而且这样似乎才更合适用这个“代”字——这也是我昨天看杨氏序文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(估计停云兄的感觉也类似?)的原因,如果只看陈先生结论的话,倒是增改龚氏原稿而称代作显得更奇怪些吧?陈文745页引段谱乾隆三十五年语,也似乎”点窜“与”代“略有区别。不过Y兄好像也觉得此文底稿龚作段作大有差异,我读书少,不知道戴震用研究生是不是那么狠,也不知道清人用“代”字有多少讲究,请二兄教正。

又741页介绍《戴氏杂录》,言“其余十四篇皆东原手稿或见于戴氏本集者”,但段氏手定戴集并没有将《记洞过水》打入另册,那么这样的比较又有什么意义呢?要说“以《记洞过水》为他人草成而东原改定,则其余十四篇或亦有如是者”不是也可以吗?

又陈先生细味戴氏评点,说两处”以寓意住“如以底稿属懋堂,则其岂不自知,而东原岂非多事,我读来却觉得未必如此:正因为东原在中间添入数语,点了”以考核住“,这两头的”以寓意住“才真有必要、也不得不同时点出。陈先生说”岂有作者于其文势寓意自未之觉“固是常理,但或许没考虑到东原修改之后,文势寓意已非原稿之旧。

其次,”见寿水之大,可为五水之一“,亦似陈先生仅见该句未加更动,即下断语,而我觉得这也非原稿作者所能想见的。称寿水之大,仅是为”五水“做铺垫(这里甚至可以连读而不在“大”字下点断),而”五水“乃因所补有关魏书地形志数语而发,否则就无的放矢了。

至于尾评,陈先生仅拈出前二点加以评论,却不及”名之隐显“这后补的一点,或许也有所未安。前二点固足见原稿作者人品施政之善,但于学问似犹有所待(我想东原所谓“学问”,在这里主要表现为考证,而意在补古人之缺。原稿全无考证文字,当不是其无力为之(能不能做到戴氏的程度是另一个问题),而是命意时未曾及此(或故意不及此)。由此,上面提到东原点出的“寓意”和“考核”的对立,原稿作者也就未必先有自觉),必得东原补笔,方足称兼美而成”杰作“(我私心还觉得,他夸原稿清婉有味之类,其实主要是要更衬得他这改笔的高明,呵呵)。

由上述几条,我觉得陈先生固然有理由说杨先生有误读,但他自己的也未必是唯一或最优的读解呢。

陈先生又言,该文收入县志艺文类,故戴氏目为杰作,但得入各地志书之文不知凡几,难道都算杰作?——况且这志书还是龚老先生自己编的呢(不过地理志之类约约稿也就算了,一篇艺文类里的文章还完全请别人写,是不是有点过不去?能想到原稿为龚氏作的理由,似乎只是这一个,但我对于古人代笔的风气实在是毫无了解的)。此段中,陈先生又说戊子戴段二人未赴山右,所以不能虚构其事(746页),那么前一页引东原代鄂宝所作序言戊子抚晋云云,又该怎么评论?莫非此文是巡抚打了草稿请东原改的?其收入戴集,莫非也是被他增改近半?

陈先生说,段氏在东原集中收入此文,又在年谱中略言其事,是为了后人“尚可考见端倪”,但写完上面这些不同的想法,我突然发现陈先生的文章里没剩下什么过硬的证据了(上面刚开始写的部分还是基本赞同他的判断的,也不打算改了,呵呵),而所谓的“端倪”,似乎也只有此文底稿非东原所拟一点而已。由此,杨先生的折中立场(隐去了明显不成立的理由,补回了这篇文章,却坚持原稿出于段氏的结论)在现阶段也难以遽以为误(如上所说,”代“字在我还是个心结)。当然,我上面的评论多是臆说(尤其说入县志而为杰作这点,我总觉得是我理解错了),只是想到了,也开始写,就一古脑儿都写出来请二兄批评指教。

ps. 这龚老先生也真是的,让人改了文章,收到县志里,自己也不说一下的?偶见数典上转朱季海先生关于此文的一篇文字(http://bbs.gxsd.com.cn/viewthread.php?tid=21885 ),讲戴集”雨甚“作”雨盛“(段校提及),不知道是否东原后来所改(段氏言“本作”,应该不是可以径改的错字),也不知道县志里的文字情形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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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5-6 15:31:44 | 显示全部楼层
parivraj兄读书心细如发,向来是佩服的。虽也读了陈先生的文章,但觉得主要论点能够成立,其馀细节便没有仔细去推敲,这是不认真的地方,得检讨一下。其实,主要的原因也是觉得〈记洞过水〉一文没太大趣味,又不如背师或抄袭案那么复杂,故认为龚是原作者,东原为修改者的论点能够接受,便不再去细究了。

p兄在回复文字中指出陈文推论上不少的瑕疵,因不是原作者,便不代其分辨(部分质疑也无法为其分辨),呵呵。在这里还是回到问题本身,即〈记洞过水〉一文作者归属产生争议的原点,主要因为东原及懋堂二人的文集皆收有此文。但东原文集及年谱乃懋堂所编,皆说明在其认知里,此文是东原的作品,我想,这便是〈记洞过水〉非懋堂所作最确凿的证据了。所以杨先生主张乃懋堂所作,但对懋堂又将己作指为东原所作(且又指出乃代作)的原因,说为敬爱其师云云,我觉得是不合「情理」的。故在首帖单提此点!

其次,此文收在《戴氏杂录》中,和其它文章不同,乃懋堂手迹。此是杨先生主张此文乃懋堂所作另一原因。不过,细看东原的批语,我觉得陈先生的解释是可以接受的一种说法。我自己的推想是,东原乃替龚氏审定志书稿件,此文为其中之一,东原曾将修改稿转寄懋堂,而懋堂将修订稿誊写清本留存。後师弟子间论及此文,东原乃就懋堂抄稿批示作文之法。兄也分析了,东原眉批里特别提到”寓意”和”考核”的对立,而後者是其优於为之之事。至於东原改稿与龚氏收入《寿阳县志》中的文稿异同如何,需找《寿阳县志》比对一下,不知今日能否做成!

排除此文为懋堂所作後,要断定作者属龚或戴,便要回到兄另一问题,即古人怎么看待「代作」了。我对此没有研究,不敢妄说。不过,感觉标准是比较「宽松」的,如《戴氏杂录》中不少文字便是代人所作,和〈记洞过水〉不同的是,後者仅是修改,而非原作者。古代文人学士代达官贵人撰写文字,其例甚多,如汪容甫、章实斋便曾替不少人写过这类文字,若仅为应酬文字,并非特意之笔,有时便不收入,而可能为後人编辑时所收入。这兄也知晓的,便懒得举例了!而请人代笔者,是否也将文章收入自己文集中?举一个例子,朱筠文集中有〈说文解字序〉(名称不太确定了),便是其任安徽学政时,请王念孙代作的,章实斋曾言及。现今王氏的集子里,是否收有此文,不太肯定。不过,举这些例子来说明代作文字,多有两存之例,故《寿阳县志》收有此文,署名龚氏,懋堂编东原文集,又云此文乃代龚作,我觉得没有太多可疑之处。

拉杂写来,不免要埋怨一下。心血来潮之文,又花了不少时间。。。不过,还是要感谢停云和parivraj兄耐心指教,很多问题得友朋攻错,才能减少错误。真心感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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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5-6 17:01:33 | 显示全部楼层
查图书馆目录,乾隆《寿阳县志》收入《地方志人物传记资料丛刊》(北京:北京图书馆出版社,2002年) ,華北卷,第47册。找来翻看,才知道只收一部分,主要是宦迹、人物部分,白跑一趟!

上面有关古人文章代作两存的理解,挪之以解释〈记洞过水〉一文收入懋堂文集中的现象,也是可行的。所以,关键还是在於如何理解懋堂将此文编入东原文集中,并於年谱中说明乃代龚导江作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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